前言
在藤牌刀體系的架式中,以「蹲坐」為其最大特色。這對一般刀槍劍棍而言,是少見的架勢。
然而藤牌刀的「蹲坐」低勢之中,又分為「埋伏」與「低平」二勢。其中「低平」一勢,由於圖解以執標槍示意,可見擲標槍對藤牌刀技藝的重要性。
筆者示範「埋伏勢」的架式,藤牌上沿朝向自己鼻尖,一面可保有完整視野,另一面能以藤牌保護全身
「埋伏勢」與「低平勢」的分別
藤牌刀所以能與別不同採「蹲坐」姿態,正在於手執直徑約三尺的藤牌,只要蹲坐對敵,便如烏龜縮進龜殼之中,讓對手往往束手無策。
而且蹲坐而行細碎之步挪進,如被對方的槍札進牌上卡住,即以手尖頂住牌,以槓桿原理扭甩槍,立即衝進。
然而「埋伏勢」是露出右手的,是明用刀;而「低平勢」是隱藏右手的,或用刀,或擲標槍。而且「低平勢」更有「真正對敵勢也」一語,可見在見對敵人之際,必然首先是以此勢為先:擲標槍是牌刀手的第一擊。
牌刀手的「標槍」訓練
戚繼光將軍麾下對牌刀手的「標槍」能力考核,主要有兩大項,可見《紀效新書》〈比較武藝賞罰篇〉:
戚繼光將軍麾下對牌刀手的「標槍」能力考核,主要有兩大項,可見《紀效新書》〈比較武藝賞罰篇〉:
第一是擲標的準度:「試標槍,立銀錢三個於三十步內,命中或上或中或下不差為熟。」
第二是發標後抽刀的純熟度:「以長槍對較,令牌持標一枝,近敵打去,乘彼顧搖,便抽刀殺進,使人不及反手為精。」
從考核的角度可見,戚繼光將軍求的是「準」,殺傷力並不十分注重。而且距離三十步也能中銀錢,真的不簡單。當打銀錢也能打中時,擲標槍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打眼睛。
戚將軍用標槍只是疑兵,藤牌刀手旨在「近敵打去,乘彼顧搖,便抽刀殺進,使人不及反手」,主要還是以藤牌配合腰刀來運用。
標槍:明擲標槍,實用腰刀
藤牌刀手所發之標,設計有兩種可能性:一為「標槍」,二為「短標」。
由於戚繼光將軍很強調「長兵短用」及「短兵長用」的觀念,每個單兵必須有長短二距的作戰能力,以「藤牌腰刀」如此短中之短,擲標槍便是其「長器」了。
明代的「標槍」長約四、五尺,據《紀效新書》所言:「每面隨牌標槍二枝,腰刀一把。其兵執牌作勢向敵,以標執在右手,腰刀橫在牌裡挽手之上,以腕抵住。」簡言之,藤牌刀手一開始左右手各執標槍一根,刀卡在藤牌之內,一開始對敵時,以擲標槍的方式攻擊為主。
此外,由於左手尚有另一支標槍,對手很容易被吸引了目光,以為藤牌刀手會以保持距離擲標槍的形式作戰,而忽略了衝入揮刀的可能性。
「藤牌腰刀」為短中之短,擲標槍便是其「長器」
短標:節省成本,廢物利用
另一種可能性是用「短標」。
另一種可能性是用「短標」。
按戚繼光將軍在《紀效新書》中,曾用「棄槍」一語,猜測可能會利用報廢的槍頭,作為「短標」擲出之用。這樣的做法不必另行生產,廢物利用,亦比較節省成本。
而且藤牌直徑約三尺,標槍若長於藤牌,持標時一定會被對方察覺;若發標的目的是要讓對手有突如其來之感,在對方有防備之下,如此發標的意義便不大了。故此,「短標」長度不宜長於兩尺,而報廢的槍頭,正可滿足這條件。
網絡上找到的清代標槍圖片,長度約23cm
茅元儀《武備志》所記的「低平勢」圖示中,刀鋒會從牌左露出。這與戚繼光將軍《紀效新書》的書是略有不同的。我認為《武備志》的圖示,是故意干擾對手注意的方法,而其所用的「標」,應該屬於「短標」一類。
凡出手,必須要有兩個以上的打擊點,才能讓對手難以防備。假若預備式的打擊點只有一個,對手變勢將我的來路封住,我便必須變勢對付。
由於「低平」的結構,本身能隨時「畔頭」頂開槍,並以橫攔刀從左往右掃出。但以橫攔刀掃出的路徑只有一個打擊點,而低勢要作翻身「滾牌」也不容易,所以很容易被對方封住來路。因此,在這情況下以藤牌遮身,暗地裡拔標在手,然後突然開牌發標作「驚上」,才衝進掃刀「取下」,便是第二個打擊點了。
《紀效新書》中的「低平勢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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