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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門武藝傳人:林松賢老師 [韋雙翎]

2020-05-12

倭刀中國化——《單刀法選》的「返本」與「開新」[韋雙翎]

摘要:本文原於2015年4月23日在筆者網易博客「勁定門人韋雙翎——劉雲樵大師門下的武術世界」(已關站)中發表,是「雙手刀」主題《單刀法選》系統的第一篇,探討《單刀法選》的「本來面目」

前言

  一直以來,不少網友一再希望筆者分享對程沖斗《單刀法選》的解讀心得,但由於此書內容豐富,光繪圖便需耗費不少時間,所以遲遲未能下筆。而過去的一年多,筆者更將全副心力投放在《槍術基礎》一書的編寫工作上,只好把有關雙手刀法的研究工作暫時擱下。

  隨著2015年4月初《槍術基礎》正式刊行,總算放下心頭大石,終於有閒情可以撰寫有關《單刀法選》的研讀心得。

「勁定會」之雙手刀(苗刀)課程採用RSW擬真兵器進行訓練,
得以嘗試實踐《單刀法選》之技法


《單刀法選》的「本來面目」

  在筆者眼中,程沖斗的《單刀法選》堪稱當時(明朝末年)的「創新的雙手刀法教材」:既有「倭刀技法」的翔實記載,也是中國傳統武術「套路圖譜」的濫觴,更自成一個獨立的系統,是程沖斗就「返本」與「開新」所創造的成果。

  所謂「返本」,即尋找出這套刀術的本來面目。程沖斗在書中〈單刀說〉內所言:

  「有浙師劉雲峰者,得倭之真傳,不吝授余,頗盡壺奧。」

  從中可見,這些刀術的架勢、技法是來自倭刀系統的。事實上,從吳殳《手臂錄》〈諸器編總說〉有謂「今世峨嵋之鎗、少林之棍、日本之刀,專門名家,多為世所指稱」,可見明末中國武術界中,對來自日本的倭刀系統確實趨之若鶩,因此只要能夠得倭人真傳,便是值得大書特書之事。

程沖斗在書中〈單刀說〉之原文


中國風的招式名目

  而所謂「開新」,即因應時代環境的實際需要,而作出的種種調整及創造,使技術能適用於當下。程沖斗在〈單刀說〉中,清楚指出「倭人真傳」有「勢」(姿勢、架式)有「法」(技法、用法),但卻沒有招式名字:

  「恨元受劉刀,有勢有法而無名,今依勢取像,擬其名,使習者易於記憶。」

  程沖斗為這些「無名招式」所取的名稱,是「倭刀中國化」的重要一步,自此即被沿用至今。但對於這「無名」的現象,卻是令人感到疑惑的:從戚繼光《辛酉刀法》的原材料〈影流之目錄〉可見,當時在中國出現的「倭法」,至少有「猿飛」、「猿回」、「山陰」等招式名目(可詳見筆者〈猿飛、猿回與山陰──「新陰流」與《辛酉刀法》比較〉一文),決非完全「無名」。

 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,就是程沖斗在文中指出,劉雲峰所傳授的刀法(即原文所謂的「劉刀」),確實沒有招式名稱,但不代表「倭法」本來也沒有招式名稱。因此這「無名」的現象,可能出自漢倭之間語言溝通問題所造成的缺憾。


流傳至今的雙手刀套路

  另一方面,「倭人真傳」的刀法中,其實並無「套路」的存在的。程沖斗〈續總刀圖說〉內言:

  「以前刀法,著著皆是臨敵實用,苟不以成路刀勢。……雖云著著實用,猶恐臨敵制肘,故總列成路刀法一圖,而前圖諸勢備載在中;又續刀勢十二圖於後,以便習者觀覽。」

  由此可知,《單刀法選》中自「你我拔刀勢」至「收刀入鞘勢」等二十二勢,當為「倭人真傳」的全部內容;而〈續總刀圖說〉之後自「帶刀勢」至「收刀勢」等十二勢,則為程沖斗的補充,目的是讓他編創的〈總敘單刀一路〉套路,能以完整地串連起來。而程沖斗編創的這一個刀術套路,相信就是今天流傳的「苗刀一路」之原型。

程沖斗〈續總刀圖說〉之原文


程沖斗《單刀法選》的貢獻

  初步總結,程沖斗的《單刀法選》,是明代晚年中國流傳的「倭刀」技術最翔實之記載,當中包括:

1)倭刀制式:備載於〈單刀式說〉全文。

2)倭刀勢法:即自「你我拔刀勢」至「收刀入鞘勢」等二十二勢。

  但與此同時,此書也是「倭刀中國化」的重要樞紐。程沖斗從中所作的創造,對後世影響深遠,一直延續至今,包括:

1)招式名稱:《單刀法選》中所擬定的招式名式,不少沿用了少林棍法的名目,由此亦將棍法中的概念,得以與「倭刀」相互對照並構成連繫。

2)補充勢法:自「帶刀勢」至「收刀勢」等十二勢,是建基於編創套路所需而補充的,當非「倭人真傳」的內容,似是程沖斗的個人創作。但當中內容,卻已揉合了少林棍法及其他技藝的元素,是「倭刀中國化」具體落實的第一步。

3)編創套路:日本刀法雖然並非完全沒有「套路」的概念,但一般僅限於三兩招為一個段落,即所謂的「型制」;而數十招連串的長編式「套路」,則可謂中國傳統武術的一大特色。程沖斗編創而成一連四十勢的〈總敘單刀一路〉,確實為「倭刀中國化」奠定重要基石。


後記

  本文先初步交代了《單刀法選》的定位及價值,下一步將會先把〈總敘單刀一路〉還原成圖譜,然後再分析「倭人真傳」的具體內容,但可能需時較久,敬請各位繼續支持!

(2020-5-13補記:本來的連載計劃,由於慘遭「網易博客」關站,只分析至第五篇「迎推刺刀」便不了了之。日後如有機會,希望能將之全部補完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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